沙拓海

混乱邪恶选手,洁癖勿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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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群像】狼人游戏:没有明天Ⅰ

真人狼人杀背景,灵感来源于日本漫画《人狼游戏》。

群像,主CP雅漾&物理,副CP琛南&小王子

有明女出场(Veegee&Pam&希瑶)

高能预警:人物死亡!大量人物死亡!结局很惨!一切剧情不上升现实!我写的时候自己心也很痛的呜呜呜😭😭


本文与@查查糕 的偶群像《狼人游戏:杀死爱情》 为并行的分支剧情,两篇之间有少量联系,将在第二部合流。故事背景承接自茶蛋群像《狼人游戏:上帝之城》 的大结局部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配合阅读。



一.游戏开始



       倒数开始,三、二、一。

       赵让睁开了眼睛。

       他从一张还算舒服的床上坐起,环视四周。房间比他自己的住处整洁许多,床铺挨着房间一侧的墙壁,床尾顶着衣柜,尺寸对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来说稍显窘迫。窗边摆着一张书桌,桌上安置有一张显示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没有发现任何随身物品,只有脖子上除了原本的项链,还多了一环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项圈。房间另一侧有两扇门,其中一扇有毛玻璃的是洗手间,另一扇显然就是通往外界的大门了,角落里的摄像机灵敏地捕捉到了他的动态,也随之转向门口。

       “还好他们没有把你收走,”赵让握住自己胸前冰冷的卡通吊坠,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沁出了细汗,“祝我好运吧,海绵宝宝。”

       “不过,最重要的是快乐。”

       他给自己打了口气,用力拧下了门把手。


       “……哎?”

       走廊对面的房门恰好也打开了,走出来个比赵让矮大半个头的男子。那人穿着细条纹的衬衫配黑色长裤和皮鞋,瘦削的脸上最突出的是一双眼尾上挑的秀丽眼眸,眼中闪烁着些许不安。他打量了一身休闲衣装的赵让半晌,才抬手指了指脖颈上的项圈,打破了尴尬:“这个……是每个人都有吗?”

       “不知道诶?”赵让歪了歪头,腼腆地露齿笑, “醒的时候就戴在脖子上了。”

       “哦、哦,我叫刘也。”青年男子也有些局促,目光飘忽间发现两人的房门口都贴着各自的照片和名牌,又挂起笑容,尽量亲切地问道,“你叫赵让是吗?你多大了?”

       “我十八岁。”赵让说。

       “那还是学生啊……”刘也眉头微蹙,“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

       “坐在出租车上突然就失去意识了,醒来就在这里。你呢?”

       “我……也差不多,”刘也说,“也是好好儿的走在路上——”

       突如其来的一阵喧嚣惊得他打了个激灵,嘈杂而浮夸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得尤为刺耳,两人循声望去,走廊尽头的大厅里似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剩余的房间里也陆续有男男女女探出头来,也都戴着同样的项圈。

        “别怕,跟在我后面,”刘也下意识地把少年拉到自己身后——虽说以他的身形完全遮挡不住赵让,“咱们过去看看。”


       走廊尽头正对着大厅中央悬挂的枝形吊灯,由回廊一侧的扶梯下到大厅,一眼就瞧见四个外貌和穿着都非常帅气的男孩子,正雀跃地四处翻翻找找,刚才那一阵夸张的喧哗想必就是他们发出的。另有一个穿黑西装、梳着分头的青年男子,面孔轮廓方正,单眼皮、薄嘴唇,下巴上竖着一道坚毅的沟壑。他背靠着沙发站着,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见有人下楼,淡淡地一抬眼。

       “哎哎来人了!快过来!稍息——立正!”四人之中个子较高,五官较为秀气的那个忙把剩余三个浓眉大眼的男生聚集过来,军队一般齐刷刷摆了个阵型:“大家好,我们是——炸裂少年团!”

       “我是炸裂少年翟潇闻!”

       “我是炸裂少年夏之光!”

       “我是炸裂少年何洛洛!”

       “我是炸裂少年焉栩嘉!”

       “谢谢大家!”

       刘也被震得后退了一步,赵让则捂住了耳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团没别的特点,就是吵。”那个一开始招呼人的男生,翟潇闻,满脸堆笑地上前来跟他们鞠躬握手,其他成员也紧跟其后。

       “那个……你们是艺人是吗?”刘也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眼神向身后的赵让求救。

       “是的是的我们是出道两年的偶像男团!”翟潇闻和夏之光看起来是这个团体的MC,两人立刻对口相声似的宣传了起来,“可能大家还不太认识我们,我们争取在接下来的节目里让北京部分地区的人认识我们这个团好不好!”

       “哦所以你们是素人嘉宾!”夏之光一拍手,又邀请他们也做自我介绍,还不忘贴心地提醒:“镜头,看镜头。”

       “嗤。”

       一声低沉的冷笑。刘也绕过华丽的天鹅绒沙发后背,才看见沙发里原来还坐着一个人!是个身形娇小的男孩,乌黑的头发几乎遮住眼睛,却挡不住狭长的眼型中射出的阴郁目光。穿着打扮更是古怪,一身黑,跷着二郎腿,看不出是阔腿裤还是长裙,脚上却是一双红鞋。

       “好像是个不得了的人呐。”翟潇闻凑到刘也身后低声说。

       “刚刚跟他打招呼他都不搭理的。”夏之光也试图压低声音,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时,大厅墙壁上的液晶屏幕突然亮起,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屏幕上大段大段的文字开始缓缓滚动:

       *欢迎14位玩家参与真实狼人游戏。

       *这是一场需要各位赌上性命的赌博。

       *本次游戏共有十四张身份牌,狼人阵营包括四张狼人牌,好人阵营包括五张普通村民牌和四张神牌,神牌包括预言家,女巫,守卫和骑士,此外还有一张第三方丘比特牌。

       *丘比特可在今晚前指定任意两名玩家为情侣,情侣两人同生共死,三人形成第三方阵营。若情侣两人皆为好人阵营,则第三方与好人方胜利条件相同;若情侣两人皆为狼人阵营,则第三方与狼人方胜利条件相同;若情侣为一狼人一好人,则第三方形成单独阵营,需杀光其他所有玩家获得胜利。

       *狼人阵营每晚可以选择击杀任意一名玩家,普通狼人胜利条件为杀光普通村民或神牌且场面上不存在第三方。 

       *预言家每晚可查看任意一名玩家身份;女巫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只有第一晚可以自救,且一晚不能同时使用两瓶药;守卫每晚可选择一位玩家进行保护,不能连续两晚守护同一位玩家;被守卫和女巫同守同救的玩家将会死亡;骑士可在白天任一时间段翻牌与一位玩家进行决斗,若被决斗者为狼人,则狼人出局,若被决斗者为非狼人,则骑士出局。好人阵营胜利条件为公投出所有狼人且场上不存在第三方。

       *每天早上九点开始公投环节,生存玩家必须参加;第一天白天将会有警长竞选环节。

       *每晚十二点之后为狼人活动时间,其余玩家需待在自己房间内不得走动;神牌需密切注意房内显示屏,跟随提示操作;狼人需在十二点到三点内完成刀人行动;被女巫撒毒的玩家将会在当晚三点被处死。

       *想要逃跑者,处死;离开这栋房子者,处死;违反规定时间行动反抗者,处死;偷看他人卡牌或故意让他人看到自己卡牌者,处死;其他违反规则者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

       *获胜者将每人获得两千万的奖金。

       *祝各位好运,请拼尽全力活下去吧。

       *下面,请各位在圆桌上领取你们的身份牌。


       屏幕熄灭,聚集在液晶屏前的人群也渐渐散开。赵让趁机观察四周,除了刚才自我介绍的偶像男团四人和那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二人组之外,还有三男三女。

       “哇你们玩儿这——么大的吗!两千万!”翟潇闻张大嘴巴露出两颗虎牙,浮夸地张开手臂,发出一串飘忽的笑声。

       “你赢了之后节目组会说其实是颁奖的人叫‘两千万’。”焉栩嘉犀利地接梗。

       “那我们这个游戏现在就开始了是吗?没有主持人和跟拍老师哎,真的是全自动拍摄吗?脖子上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处他也没说清楚,”何洛洛,似乎是偶像四人组中主打可爱风格的成员,从刚才起就一直兴致勃勃地问个不停,“如果我现在出门就死了是吗?”

       “你现在出门,刚一出门你脖子上那玩意儿‘啪’爆一血包,然后就有NPC给你关一小黑屋里,然后你就只能在屏幕上看我们玩儿,”夏之光说话跟连珠炮似的,“哪儿有你这样玩儿的,上来就自杀可还行……”

       “那万一有什么别的安排呢,”何洛洛大胆猜测道,“说不定第一个淘汰的人会拿到隐藏任务。”

       一边说着,他兴奋地走上前,推开别墅的大门:“我去试试看咯!”

       “别去!”

       声音是从大厅内侧一个一头卷发、肤色稍暗、外形凌厉的小个子女生处传来的,被她这么一喊,所有人才注意到何洛洛已经走到了别墅外的草坪上。

       这片别墅区大概是坐落在偏僻地段,两排别墅间的林荫道竟然空无一人。阴冷的冬季刚刚结束,初春的阳光隔过树影和煦地洒在他身上,一切都洋溢着可爱的生机。

       “外面也没有工作人员吗?”何洛洛四下张望。

       突然他听见“嗞”的一声,与之相随的还有脖颈上微微的刺痛。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眼前越来越暗,身体像触礁的轮船一样慢慢下沉,倒在了草地上。

        那个卷发的女孩冲到门边停住,沉痛地低下了头,而炸裂少年团的成员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洛洛?”

       “洛洛你怎么了?”

       何洛洛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刚萌生出新芽的草地上。微风拂动他的发丝,午后的阳光也透过他卷翘的睫毛,在他姣好的面容上打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一切都像电影场景般静谧美好——如果不是他的嘴角正慢慢淌出鲜血的话。

       恐慌的躁动在人群中弥漫开来。夏之光挺身就想往外冲,被翟潇闻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强行拖回了大厅中央,离大门远远的:“夏之光你冷静!”

       “可是,洛洛他——”

       “他死了!”被他们闹得心烦,坐在沙发里的小个子男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低沉得仿佛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上,“都说了离开房子会死,他自己找死,你想陪他就尽管去。”

       “你!”

       夏之光被翟潇闻紧紧抱住动弹不得,焉栩嘉却捕捉到了那男孩话里的重点:“你早就知道真的会死人?”

       “呵,”男孩又是一声轻蔑的冷笑,“怕是只有你们几个不知道。”

       “你说什么?”焉栩嘉走上前,适才斜倚在沙发旁的黑衣男人立马横在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这时,熄灭的大屏幕上又亮起一行字:

       *由于玩家何洛洛死亡,系统将调整玩家阵营,圆桌上的身份牌作废,请各位玩家回到自己的房间,新的身份将显示在你们房间里的电子屏幕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个刚刚失去队友的男生都没了主张,适才一直洋溢在脸上的“偶像自觉”也早已荡然无存。

       “诸位,请听我说。”为了让所有人注意到她,卷发女孩站到了楼梯上,并掏出了证件,“我是警察,我们现在应该是被犯罪团伙绑架了,我的同事们发现我失踪后,一定会马上展开搜救,在等待救援期间我们要保持冷静,现在就请大家尽量配合他们的要求,避免无谓的牺牲,好吗?”

       警察的身份让大家获得了些许慰藉,纷纷听从安排,准备回房领取身份。

       “洛洛还在外面……”夏之光不住地回头往外看,想到几分钟前还在一起嬉笑打闹的队友瞬间已经阴阳相隔,他的眼泪便涌了上来。翟潇闻和焉栩嘉只能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聊做安慰。

       一个苍白瘦削的身影一闪而过,却捕捉了焉栩嘉的视线。

       “等等!”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那人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一把环握住了细瘦的手腕。

       “赵磊?”


       面色发青,嘴角流血,像是中毒啊……

       赵让还站在原地,观察着不远处倒在草坪上的何洛洛。

       怎么跟师父笔记里写的不太一样呢?

       肩上落下一只手,他猛地回头,对上刘也惊恐未定的眼神。

       “吓坏了吧?”刘也有些费力地揽上他的后背,推着他往房间走,“我也吓死了。”

       “是啊,太可怕了,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赵让抚摸着自己胸口说。


       “呀?谁把项圈的装置改成毒针了?”

       “是金局安排的。他觉得原来的处死方法太不人道,所以改成了毒针,减少玩家的痛苦。这一局就先给他们试用看看效果。”

       “啧,假慈悲。”


       刘也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桌前的屏幕弹出一个文件。

       *玩家刘也,你的身份是:丘比特。现在请指定两名玩家成为情侣。

       “指定情侣……”刘也有些为难地蹙起眉头,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目前所遭遇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更何况自己对游戏也了解甚少,根据刚才看到的规则,丘比特好像是决定游戏阵营分布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就选熟悉的人吧。”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敲下两个人选以及自己的留言,“请大家到天台集中一下。”

       为了和同伴错开,刘也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探出房门,避开他人来到天台,果然赵让已经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等他许久了,少年两条长腿随意交叠着,纤长的身影像一杆青竹飘荡在风里。

       “我就知道选我的肯定是你。”赵让笑嘻嘻地走过来迎他。

       “嗐,我不会玩,只好选了认识的人。”刘也叹气道,“他还没来?”

       “喏,来了。”赵让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只见翟潇闻一脸阴沉地走了上来,不复初见时的活泼可爱。

       “潇闻是吧?我们赶紧来对一下身份。”刘也给了身边的赵让一个眼神,后者耸耸肩:“很遗憾哦,我是个没有功能的平民,不过玩狼人杀我很有经验,你们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而翟潇闻的脸色,在听到“平民”二字之后彻底冰冷到了极点。他脸上闪过诸多情绪,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是狼。”

       我的天呐,最坏的结果,刘也心想。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翟潇闻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要选我……你为什么要选我啊!”

       “我只是选了两个最先认识的人!”刘也试图把他的手扳开,翟潇闻指节用力到发白,抓得他肩膀生疼。

       最后还是赵让解了围:“潇闻哥,你先冷静,被别人听到就麻烦了。”

       翟潇闻颓然地甩开他们,转身下了楼:“给我一点时间。”


       大约到了晚饭的时间,刚才那个名叫徐若侨的女警将大家召集到了餐厅。厨房的橱柜里放有几种速食饭菜,刘也和赵让帮着徐若侨将盒饭加热之后,按口味发放给每个人。

       “我不吃辣,谢谢。”焉栩嘉领了四份盒饭,除了自己和队友之外还帮赵磊拿了一份,后者只轻轻道了声谢,眼神仍然有些闪避。

       “我想,在座各位,大多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吧?”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徐若侨站起来说,“接下来我们挨个介绍一下自己,希望大家能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分享出来,我叫徐若侨,是一名国际刑警。旁边这位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同被绑架到这里的。”

       她身边是一个着蓝色连衣裙的文弱女孩,怯生生地点头示意:“我是徐嘉琳。”

       “我叫刘也,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高中老师,”刘也诚恳地说,“三年前,在我的班上发生了一起集体失踪案,有十几名学生在高考后同时失踪,最后只找到了一个女生,案件却不了了之。这三年来,我一直暗中调查,终于摸到了一家名叫‘与狼共舞’的桌游店。本来是想先打探一下情况,结果醒来人就在这儿了。”

       “没有进到店里?”徐若侨问。

       “是的,还没来得及进去看看,就被人击昏了。”说着,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我叫赵让,今年十八岁。”赵让紧张地搓着自己的吊坠,慢吞吞地说,“我是在出租车上昏倒之后被送到这里的。”

       那个面色阴郁的小个子男生冷冷报上名字:“周震南。”他身边那个穿黑西装的青年也开口道:“我叫姚琛。我们是生意人。”两人言尽于此,没有要讲述经历的意思。

       “生意人,”一个穿着休闲中透着考究的男人玩味地笑了笑,“哥哥我才是正经的生意人好么,只可惜时运不济,赶上美股熔断……唉不说了,总之就是有人介绍我来参加个比赛,说不要本钱,玩个游戏就能带走两千万,我心想哪儿有这种好事儿啊?可我也走投无路没法子了不是?来了一看,呵,不要本钱,要命。”男人诙谐的成都口音和他英俊的外貌形成了极大反差,竟把原本人心惶惶的气氛都盘活了些。

       “嗳——”他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补充道:“忘了说,我叫任豪。”

       徐若侨仔细询问了任豪他被带来时的情况,但任豪的牵线人显然十分谨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是赵磊,今年二十一岁。”一个清冷的声音,是适才被焉栩嘉拉住的那个青年,颧骨很高,面颊消瘦,语气中透着疲惫,“我和希瑶都是酒吧驻唱,应该是在昨天凌晨下班之后被绑架的。” 他一头齐肩的波浪卷发,身上穿着件缀白纱飘带的银丝衬衫,显然还没换下昨晚表演的衣服。

       “我叫冯希瑶,二十二岁。”坐在他身边的女生声音温柔淳朴,却也穿着亮片裙,化着与自身气质格格不入的夜店妆,厚重的眼影也遮不住眼下的憔悴。

       焉栩嘉仔细打量着他们二人,一时没注意话头已经递到了自己面前,翟潇闻则是从下午看过身份之后就低着头一言不发,还是夏之光勉强打起精神,率先接过了话茬:“我们几个的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们真的以为是来做节目的。”

       焉栩嘉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我们出道两年一直没有水花,又遇上公司高层动荡、资金链断裂,近半年没有活动,其实已经在筹备解散了。但是上周,公司突然给我们安排了新经纪人,并且带来了‘真实狼人游戏’的综艺企划,说这是一个能让组合乃至整个公司都起死回生的机会。来之前我们被告知,这个节目是全封闭拍摄,所以我们从三天前就进入了秘密准备阶段,在来到这里之前,没有接触过除了公司以外的人,连家人也不知道。”

       “所以你们过来的时候是……”

       “是搭车来的,”夏之光说,“一辆房车,窗户用黑纸挡住,看不到外面,也看不到驾驶室,只记得大约开了三个小时。”

       “有看到别墅外面的环境吗?”

       “没有。”夏之光摇头,“停车之后,我们戴上准备好的眼罩,有工作人员领着我们进来,再摘下眼罩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多了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项圈。

       “我们看见这里到处都有追踪摄像机,就以为节目已经开始了,我们都很珍惜这次机会,所以洛洛他才……”焉栩嘉看了眼窗外,又垂下眼睛。

       刘也看他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又想起自己班上的学生,叹了口气:“节哀。”

       最后,只剩下一个穿一身简装,头发微卷、轮廓深邃的男人,他双手交叠,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想,我应该是这里知道的最多的人吧。但是在我讲话之前,请大家像我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立马聚焦在他身上,只见他小心地把手指挤入项圈狭窄的缝隙里环握住:“把这个颈环上的录音口挡起来。”

       “我叫张颜齐,是一名调查记者。”因为项圈变紧了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费力,“根据我这一年的调查结果来看,这是由财阀做东,黑社会和警界高层官员共同庇护的真人赌局。幕后参与者会下巨额赌注在我们这些所谓的‘玩家’身上。”

       有人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吸气声。

       刘也不自觉地抵上自己嘴唇,几乎不敢说出那个最恐怖的猜想:“所以那些失踪的学生,就是被他们绑架到这里,然后悄无声息地……毁尸灭迹了?”

       “真是岂有此理……”夏之光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这些上位者把人命当做什么?消遣吗?”

       “但是,这里也有些疑点。”张颜齐说,“据我所知,这种真人赌局并不是以集体绑架的形式招募玩家,否则大规模的群体失踪案不可能引不起社会关注。玩家的来源一般有这四种:第一种是欠下巨额债务的人。”

       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任豪,后者无奈地挑了挑眉,淡然一笑。

       “这一类人,他的亲朋好友避之不及,即使失踪,周围的人也会想当然地以为他改名换姓逃债去了。而赌局的运营者通过地下钱庄放出风声,以巨额奖金作为噱头引诱他们入局。”

       “第二种是本身就从事灰色职业的人,换句话说就是,黑道。对于这些本来就行走在刀尖上的人而言,人命赌局和他们的日常工作并无区别。”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周震南和姚琛身上瞟,两人视若无睹。

       “第三种,是想找刺激的人。就像有些明星和富人吸毒作为消遣一样,总有人想要寻求极致的刺激。除了上面所说的情况之外,普通人入局的唯一渠道,就是这家名为‘与狼共舞’的桌游店。它表面上经营的就是常规的桌游业务,只有跟老板打好关系,才有可能获得真人赌局的信息。‘与狼共舞’目前有十家分店,老板会不定期出现在店里,我假装成普通的玩家,在其中一家分店卧底了两个月。”

       “那么,你见到老板了?”刘也问。

       “嗯,”张颜齐点点头。“老板姓吴,大约三十岁出头。”

       “还有呢?”徐若侨也急忙追问。

       张颜齐却叹了口气,拳头抵住额头:“可能是我言语中露出了破绽吧……我才见了他一面,就在离开时遭到绑架,送到了这里。所以,最后一种就是像我一样被绑架进来的人。但是,这最后一种所占的比例应该很少才对,但是在座各位都说自己是被绑架来的,所以——我怀疑你们之中,有人在说谎。”

       稍微活络起来的气氛又一下子冷到了冰点,于是张颜齐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大家说的是实话,那么我们的亲朋好友马上就会报警。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赌局的地点极为隐秘,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徐警官所说的,等待警方的搜救。所以,我希望已经拿到狼牌的朋友今晚先空刀,明天白天的公投也不要出人,尽可能为警察的救援多争取一点时间。”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赵磊幽幽地说,“这个真人赌局,警方的高层也有参与。”

       “但徐警官是国际刑警,他们不敢放任不管吧?”夏之光说。

       “而且大量的失踪案同时发生,社会舆论也会给他们压力。”刘也赞同。

       “是啊。”冯希瑶拍了拍赵磊的肩膀,想给他点信心似的。


       *玩家翟潇闻,现在请你前往大厅,与你的狼同伴见面。

       翟潇闻趴在床上,呆呆地看了那屏幕一会儿,才起身出了房间。大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夜灯,已经有一个男子站在屏幕前,隐约能辨认出面孔。

       男子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也局促地还了个礼。

       这时,身后响起他熟悉的醇厚嗓音:“潇闻?”

       “嘉嘉?”

       焉栩嘉穿着房间里提供的睡衣,洗过的头发变得柔顺蓬松。这时他看起来才像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他快步走到他俩身边,充满希冀地回头看向来时的走廊:“如果最后一张狼牌是之光,至少我们不用自相残杀了。”

       “……嗯。”翟潇闻庆幸灯光昏暗,他看不出自己慌乱的表情。

       又一个房间的门开了,白色睡裙的裙摆先于主人一步飘出门外。

       他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屏幕再次亮起,青白的LED光在夜色中把他们的面容映得越发惨淡。

       *狼人请确认同伴。

       *第一晚狼人只需确认击杀目标,击杀结果将在次日清晨的警长竞选后公布。之后的夜晚必须亲手刀人。

       *武器在会议厅的橱柜里。


       “那么,我们要按照张颜齐的提议空刀吗?”四人面对面围成一个圈,焉栩嘉问。

       “你怎么这么天真啊。这个赌局存在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被一个警察、一个记者轻易端掉。”

       “可是,我们真的要先迈出这一步吗?说不定——”

       “动手吧。”翟潇闻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女子,“我已经有要杀的人选了。”


       TBC


呜呜呜洛洛我对不起你你一定会高考顺利金榜题名的😭我捋剧情这几天都被自己虐得睡不着觉😭

在查姐的督促下我这个著名手残的手速竟然达到了两天八千字的史上新高……没想到时隔两年我们又联文了,而且是偶壶联文hhh在查查帮助下我这个狼人杀小白竟然也能写这种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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